洛子Luo

【lieat】吃谎言的龙和食心龙［4］

※更新晚了几天真是很不好意思qwq

※这一段卡文真的卡的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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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 

月光透过明晰的玻璃倾泻在对面整洁且空荡的床铺上，相反的，坐在对面床沿的Teo身上被阴影所笼，只有一双半掩的眼睛在昏暗中隐约的闪烁出几分光影。白天他去了镇上寻找，但如同预想的一般一无所获，现在疲惫侵蚀着他的身体，却少有困意，有关Efi的思绪紊乱但牢固地占据着脑海，让他不得不承认这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而自己苦苦等候的警骑队那边的消息，却迟迟没有出现。

走廊的落地钟规律的滴答声浸入门缝，在间断的失神中似乎时间没有流逝，最终觉得这样到底不是办法，他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前额散落的碎发，起身推开门决定出去走走。在推门的那声吱呀声响起之时，落地钟也刚好敲响了整点的报时，低沉的回响贯彻在悄无人息的走廊上，瞬间就让人打起了些许精神似的，本是分散的注意力也顿时警觉了起来，视线就那么恰巧的抓住了前方墙角处一闪而过的什么物什。

正值深夜的别墅内几乎没有任何光亮，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什么更深色的影子拐过了墙角，Teo并没有龙那般敏锐的视力，却有对事物更为犀利的感觉，下意识便有什么异样的掠过心底，对这所房子的疑问更是不由得加深，没有什么迟疑的跟了上去。

别墅内大多地方铺了厚实的地毯，但是自己小心翼翼的脚步依然避免不了轻微的摩擦声，然而自己所追寻的方向却是安静的过分，几乎让Teo为自己是否看到了东西而困惑。在又越过一个拐弯处看去时，这双瞪大的双眸中终于映现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如同黑雾的翅翼由那身躯的腰际伸展而出，颤动着以供那个孩子在地面上空漂浮着，如同幽灵一般匆匆朝着某个方向飞去。

那过于显眼的特征让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确定了这是某只“龙”，但是，是从未见过的身影，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个别墅里？太多的疑问过于突然地挤在脑中，竟让他有了片刻的松懈——尽管意识到了身后摸来的突袭，但还是未能避免的遭到了重重的一击，只能发出一声闷哼就不受控制的倒了下来。来者的手法不甚娴熟，似乎是想击晕自己但是砸错了位置，比起眩晕更多的是铺天盖地的痛意从脑后窜来，似乎有什么粘稠的液体顺着发际间淌落，刺鼻的腥味连同痛感一起刺激着神经。他压抑住大口喘息的冲动，尽量的在隆隆的耳鸣中听取可能的信息。

“笨蛋，被跟踪了都不知道？”从身后走过来的声音很是熟悉，只是带上了显而易见的怒意，“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现在都没被抓到的搞定那些人的。”

“主人……”陌生的声音带着怯懦的靠近，“那是，那是因为是主人的吩咐……”

……他竟然是这只龙的主人？Teo只觉得意识一会清晰一会模糊，注意力也越发难以集中，不知道是应该祈祷有人发现自己这里还是希望让自己多听一会，只是觉得自己从未这样靠近过想要探知的事物——但愿自己不是平白遭受这一切。

“恩？怎么……这个人啊……据说失踪……你见过吗？”

“……我不知道。”

“……跟地下那家伙……是吗……这家伙……吃掉吧……”

……

…………

………………

等到意识再度回归，并不强烈的光线一点一点渗入逐渐张开的眼眸中，半晌才分清是房间内灯光而不是外界的自然光线。似乎并没有昏迷很久，除了脑后包扎好的伤口尚在隐隐作痛外，胸口原本的郁结似乎都随之消失了，有种陌生又别扭的轻松，Teo脑袋空空的愣了一会后，才发现旁边还站着其他人的存在。

“你醒了啊。”靠在一旁窗台的Neil对床上泛着空洞眼神看来的某位点头示意，“是Brett发现了你的。”

“你的伤对于人类有点严重，就先把你带我回我们屋做处理了。”

对视的眼神中，Neil确认这个人已经清醒到可以分辨认知的程度了，但是让他疑惑的是，对面的人反应出奇的平淡，听自己说了这些几乎没有什么表示，就算是这个男人，显露的这种情感也太过普通了，仿佛那些事情都是无关于他一样。这种反应，不由得让自己联想到最近案件里接触的那些村民……

“你……没事吧？”

“啊，没有啊。”回答倒是及时且流利，只是目光一直游走着，口下轻描淡写的继续道，“只是被他打了而已。”

“他？”

“啊……”完全不在意投来的疑惑目光，Teo只顾径自的扶着头上包扎起来的地方，目光微微眯起做出努力回想的样子，但是脸上还是显不出憎恶的平静，“就是家主的孩子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一个炸弹，惊得屋内剩余二龙面面相觑，“你，你是说家主的孩子袭击了你？”

“恩。”

“……”

“啊，对了，Efi小姐的事，”Neil看了一眼副手，摆手先制止了他的话语，话题一转，依然盯着床上已经坐起来的某人说道，“Brett把能进的房间都找过了，有些上锁的房间，可能还需要额外询问一下家主的同意才行。”

“Efi……这样啊。”

床上的男人说完这句无关痛痒的话后沉默了很久，半垂的眼眸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但是这平淡最终变为了疑惑。他的不语使得房间的空气凝固如同死水，Neil发觉到自己副手的不满越发明显，寻找Efi这件事Brett是最尽心力的，如今这种现状显然让他对这个男人的排斥更加膨胀了起来——然后打破这片平静的下一句话就几乎让影之龙的怒火难以遏制的爆发出来。

“是不是太麻烦你们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

“你！”触手般尖锐的突起渐渐从Brett脚下的阴影中生出，那是在临敌或者极度生气时才会出现的象征，他上前一把抓起床上那人的衣领，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字道，“我本以为她的选择也有她的道理，现在看来……你也不过是个人渣之一了。”

“Brett！”

“对不起，我只是这么觉得，没有冒犯的意思。”

仿佛盛满怒火的金色瞳孔和对面相视许久，始终未从那一汪池水的平静中找到什么可以予自己发泄的地方，最终还是狠狠的啧了一声，甩手放开了那被抓的变形的衣领，无法忍受自己再与那人共处一个空间的径自往门口走去。路过Neil的时候被不留痕迹的拽了一下，“别太气着自己了，这事有点蹊跷，一会我再去找你。”

 

很快，屋内只剩下了两人的气息。

“不要怪他，Brett真的很关心Efi小姐，”Neil对着副队离开的方向无奈似的摇头叹了一声，反过来看这边，诈骗师表情还是一愣一愣的，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你还记得Efi小姐吧，为什么会说那种话？”

“我……”

“我记得啊……”

“对于Efi的所有事情，我都记得……”

但是，那些记忆……就像蒙上了一层灰色，无论怎样反复咀嚼也品不出半点感情色彩。那个孩子与自己所经历的每一个瞬间，每一次的笑容也好，耍性子也好，那些表情的分毫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这颗心脏在也不能对这些有半点波动，仅仅是Efi的事，他不能，也不会有任何的感情掺杂在其中，而且，也不为此感到奇怪，仿佛就是应该如此。他理解副队对自己的愤怒，知道它们同类是有着深厚感情的，但是对于自己，他不感到愧疚。难道不是应该如此吗，他看着房间里另一位看向自己的复杂神情，还是没有问出来。

“我……应该对Efi是什么感情？”

“你们……”还是压抑住了对于问题的奇怪，Neil抱起双臂，微微偏着头考虑着，“就像父女那样吧，你本来是很疼爱她的。”

“不对……”

几乎是未经任何思考的脱口而出，然而这反驳的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更为震惊的是Teo，张着口，却再说不出下文，他不明白自己反驳的意义，从那些清晰的记忆来看，似乎也应该是这样。父女，这个词汇被自己反复的斟酌，到底有什么不对呢，到底自己对Efi应该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仅仅是这样的思绪萦绕在脑中，他惊讶的发现不经意间泪水无法控制的溢出眼眶，在自己木楞的表情中滑落下来。“咦，咦？”，为什么，仿佛与自己空洞的内心相反的，泪水不断不断的涌出，点点滴滴的浸润了手下紧抓的被褥上。求助样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队长，发现对方也是莫名的一脸不知所措，啊，这家伙也从没见过自己哭泣的样子呢，更何况是这种，自己都不明所以的掉泪。

可是啊，可是自己仍然回想不出，甚至连失去什么的感觉都没有，就算是这样什么也感知不到的自己，这副已成空壳的身躯依然以这种方式强烈的提醒自己，确实是丢失了什么。就算没有痛苦没有快乐什么都感觉不到了，那些被灰色所蒙蔽的记忆也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呢，唯一的痛感只有脑后真实的伤口。

“我对你们的感觉都没有变，但是唯独对今晚的事和Efi的事……没有感觉。我……真的是丢失了什么？”

Neil看着他仍在涌现泪水的空洞瞳孔，不能确定这是在询问屋内唯一另外的自己，还是他恍惚之间的自言自语。那表情仍然显露不出丝毫的波动，下面却仿佛在拼命挣扎着嘶吼着。内心失去的感觉，身体也不会失去吗，如果说这是某只龙的能力，那么这能力也未免太过残忍了些。

 

【tbc】